開成一朵花的模樣
文/ 劉春燕
陌上花開，風清月白，星空遙望。明天，兒子又要離開媽媽，滿懷的不舍，躍上爬滿青翠黃瓜的竹架，帶著一縷縷清香、一滴滴雨露，芬芳小院。
晚上，亮黃的花瓣，很搶眼?；ò觊]合，不曾看到燦爛花容，黃瓜花，宛若嬌羞的女孩，藏匿在大如掌的葉子之間?？罩忻髟拢睘⒁坏厍遢x，透著皎潔，亮晃晃，映在黃瓜架上。葉子的脈絡凹凸有別，紋理遵從內(nèi)心，朝該去的地方綿延，綿延。
弟弟光著膀子，和兒子一起做燒烤。提前腌制好的五花肉、里脊肉、魚肉、香仔腸，渾身沾滿碧碧的蔥花，不知他們當中，誰更煙火。五彩斑斕，令人眼花繚亂，又垂涎三尺。唾液含在口中，幾經(jīng)翻騰，打著滾，撒著歡，硬生生地咽下，卻將迷戀深情地噙在眼眸。
架在木炭烤爐上的各種肉，“嗶嗶叭叭”，阻擋不了的香氣，陪同升騰的白煙，騰挪跌宕，徐徐綿延，繞過人的頭頂，攀上我的鼻尖，密密麻麻、熱熱鬧鬧，拖著長尾巴一般，直接鉆入鼻腔，猛吸一口，香得濃郁，不禁出口贊嘆，真享受！
烤肉的香味，熱烈無比，洶涌澎湃，大腦神經(jīng)醉倒在肉香中，飄飄然……
“媽媽，你快看，這多像花！”
兒子拿著鐵簽子上的香仔腸，一端炸開，像百合。他說話間，我悄悄觀察，兒子嘴角上揚，露出幾顆皓齒，臉上有朵花，真誠、純粹、干凈，緩緩蕩漾，一圈大過一圈。
弟弟見兒子如此高興、滿足，他將手中的烤肉，繼續(xù)翻面，撒調(diào)料、抹油。食鹽，掉在木炭火上，“刺啦”一聲，鉆心，好似揪心的痛；菜油漏下去，火苗猛高，煙花一般，立刻消失，隕落，曇花一現(xiàn)的惋惜。
“吃吧，吃吧！”弟弟烤好一把肉，對兒子說。
兒子遇上美味，自然不肯放過。兒子拿起一根根簽子，擦掉最前端的焦黑炭灰，在嘴角捋一下，從一邊到另一邊，香氣繞鼻的烤肉，便滑入口，他鼓起腮幫，嚼得帶勁，嘴角沾滿紅辣面、紅油。
弟弟，無辣不歡；兒子怕辣。
烤肉吃下去后，兒子卻沒說一聲辣。臉上的一朵花，開得更美艷，咧嘴說，“好香！”
人，有時候?qū)σ患虑槌錆M恐懼，故而，不敢嘗試。親身體驗“小馬過河”后，才知道水的深淺。
兒子開心，學烤肉。拿著自己的“杰作”，得意而笑；弟弟嘗后，也笑，豎起拇指夸贊。兒子親自嘗一口，吐著舌頭，不好意思的笑。
互望，臉上開著一朵花，燦燦的。
次日早上七點許，花黃滿竹架，一朵，兩朵，三四朵，悠然，向陽?；ㄏ愕?，隨風而來，絲線一般，柔軟，交織。兒子好奇，問：黃瓜花為什么早上開得這么美。
弟弟告訴他，晚上有月亮，早上有太陽。
是啊，心若向陽，自然芬芳。
兒子，佇立在竹架前，仔細端詳，竟然有了新發(fā)現(xiàn)：花兒，在努力開放。
花色為黃，向日葵的顏色，金子的顏色，太陽的顏色。在光線的照耀下，一閃一閃，一閃一閃，躍動人眼，悅動人心。
花，美，無人拒絕。
生活里的煎熬，似火烤，像油炸，但，笑，就好。
我望著兒子的背影，他仿佛已然開成一朵花的模樣，從容綻放自己的美麗，微風過處，縷縷芬芳，飄呀飄，去了遠方，去了世間的角角落落……
作者簡介：
劉春燕，陜西鳳縣人，有散文、小說、紀實文學等作品在各級報刊雜志多有發(fā)表，多次榮獲征文獎項。有散文集《你再不來，就與美好擦肩而過》出版，正在籌備散文集《遙望那片綠》的出版。
（寶雞散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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