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   秋——祭奠一個季節(jié)的隕落

作者：朱建青

朗誦：程琳

日子在不經(jīng)意中起伏跌宕，一棵站立了不知道多久的古樹，孤獨的收獲著憂傷。他所有的枝干都掛滿了金燦燦的葉子，她們沉睡著、吮吸著金燦燦的陽光。望著她們熟睡的模樣，樹的眼睛潮濕了……他知道，她們離開他的日子即將來臨……

金黃的秋，不停地變換著色彩，用陡起的風(fēng)，收割著曠野中所有成熟的生命。葉子，在這一刻，就飄飛在風(fēng)雨交疊的空中。

沉睡在夢中的葉子，慵懶的睜開了眼睛。望著周圍陌生的一切，望著越來越遠(yuǎn)抖顫著身姿向著她呼喚的大樹，它，驚呆了！    

被風(fēng)裹挾著，葉子在空中無奈的飄蕩……沒有人會知道，這一刻，她內(nèi)心的恐懼在怎樣撕扯她的靈魂，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她靈魂的不安在怎樣吞噬著她的肉身；沒有人會顧忌一片葉子無奈的飄零，沒有人會憐惜一個生命不甘的隕落。

此時，我癡迷于一片葉子飄落的眼神，是那般的虛幻，那般的迷茫；這是秋的全部嗎？抑或，這，只是他的前奏？

就這樣，秋，來了。帶著蕭瑟的風(fēng)，帶著肅殺的雨。極目千山，滿目殘紅落葉飄零；徊望萬嶺，寒鴉旋飛蕭條迷離。沿著葉子飄落的軌跡，我悲戚的眼神再次定格于原野盡頭的那棵大樹，一個凄美的景象在我的眼前閃爍。

滿樹的黃葉站在那棵蒼老的古樹上隨風(fēng)起舞，一身霓裳無絲毫塵埃，飄然兮如流風(fēng)之回雪，輕揚兮宛若驚鴻，而那漫天的風(fēng)沙正瘋狂的撕扯著她們脆弱的身軀，一片迷亂，一片蒼涼……

哦，要下雨了，我看見荒原的盡頭，一塊塊沉甸甸的烏云向著原野快速的集結(jié)、涌動，板滯的土地抖動著，一切，顯得如此的詭異。

這是一個悲壯的場面，狂風(fēng)裹挾著暴雨向著古樹暴虐的侵襲，雷霆夾著閃電向著古樹暴怒的嘶吼，黑暗吞噬了原野的整個上空，透過閃電的光亮，我看見，蒼老的古樹牢牢地抓住葉子們的手，張揚出一樹絢爛，迎接著風(fēng)雨。

片片黃葉在風(fēng)的肆虐中，抖動身姿狂舞著悲愴。根根枝椏在雨的侵襲下，揮動雙臂彰顯著堅強。一波又一波的風(fēng)雨不停地肆虐，一片又一片的黃葉驟然的飄落，一聲又一聲的炸雷充斥著暴佞，一個又一個的生命終止了希望！

我，閉上了眼睛，任由暴風(fēng)驟雨抽打在臉上......

風(fēng)暴在傾瀉完最后一絲憤怒后，悄悄的退去。陽光爬上樹頭，一幅慘烈的圖畫在我的眼前展開。大地一片落紅，像似在祭奠一個不朽生命的隱去。古樹虬桿髯須昂然挺立，只剩下幾片枯黃的葉子，旗幟般的飄動。夕陽斜照，孤立的樹影在原野上被拉的好長好長……

刻骨的痛隨羽幔輕揚，無盡的愁唯暗夜神傷，當(dāng)所有葉子的魂魄交疊于蒼茫大地，只有這孤立的古樹，于斑駁的縫隙間暗自啜泣……恍惚中，我似乎聽見了，古樹與葉子之間輕輕的呢喃；

“落葉歸根，你是否會固守來年的約定，四季滄桑，你是否會迷戀前世的纏綿？

我能感覺到你懷抱的溫暖，我能觸摸到你心跳的速度，我能聽到你嘶啞的呼喚，我能看到你無悔的雙眼。

請不要倒下，來世我還會是你枝椏上那片最最妖嬈的葉子，在你的懷里恣意旋轉(zhuǎn)；

請不要沉睡，來世你依然是我骨骼中最最頑強的生命，在我的枝干上輕舞飛揚。

請不要沮喪，那寂寥的紅塵里，你是我無盡的牽絆，請不要落寞，這荒蕪的曠野間，我是你未了的情緣。我匍匐在你的根部，是為了體驗生命孕育中的過程，我站立在你的身旁，是為了完成愛情涅槃后的重生……”

死亡孕育著新生，殘暴交織著溫情，脆弱的生命之芽，在嚴(yán)酷的土地上綻放。涅槃、重生、輪回、死亡，生命在每一個不同的季節(jié)都演繹著悲愴的交響。

領(lǐng)悟，痛徹心扉的領(lǐng)悟。因為一片葉子，我嘆息生命的脆弱;因為一棵古樹，我贊美生命的頑強;因為一個季節(jié)，我延伸了生命的意義;因為一個信念，我完成了生命的升華。

殮葬了被風(fēng)拔去的衰草，殮葬了為雨飄落的枯葉，殮葬了憂患迷離的眼神，殮葬了沉淪擱淺的思想，向著落日蒼茫中的原野，我跪拜，并磕上了三個響頭！

哦，在終將抵達(dá)的這個日子，以一個季節(jié)的名義，我，向著春天出發(fā)。

朗誦：程琳，曾經(jīng)穿過軍裝的女子，現(xiàn)從事金融工作。國家教育行政學(xué)院青少年口語傳播教師。中華文化促進(jìn)會語言藝術(shù)委員會理事。師從于國家一級演員，中國語言藝術(shù)高級教師、中國語言現(xiàn)代化學(xué)會語言藝術(shù)專業(yè)委員會理事王建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