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狀元傳奇》小序
文/陳守印
東原傳奇事，狀元父與子
原著畢長代，享譽載史籍
才女雷道菊，連載作分期
吾輩皆有幸，尋蹤赴故里
第十四回 教子有方
上回書說到梁灝憑借自己的赤膽忠心和聰明才智為國家建立了不朽功勛，贏得了太宗皇帝和真宗皇帝的高度評價，也得到了滿朝同僚的敬重和信任。在家庭方面，梁灝夫婦先后生了梁固、梁適兩個兒子，盡管公務(wù)繁忙，卻依然注重對子女的教育，并與夫人及岳父母約法三章：不嬌慣、不溺愛、不縱容。如發(fā)現(xiàn)不良現(xiàn)象，及時糾正。特別是對長子梁固，要求更是極為嚴格。梁固自幼好學(xué)，有大志，深得梁灝夫婦器重。梁固滿周歲時，剛剛學(xué)會說話，梁灝夫婦就教他讀書寫字，再大一些，梁灝夫婦便經(jīng)常給梁固講一些古人刻苦學(xué)習(xí)的故事，譬如頭懸梁、錐刺股、囊螢映雪、鐵棒磨針、聞雞起舞以及簡單的兵書兵法常識等，使梁固深得要領(lǐng)、受益匪淺。
梁固天資聰慧、不同凡響，五歲時便能時常獨自思索。有一天，梁灝辦完公事后回到家中，見兒子站在院內(nèi)高墻下，聚精會神地又不知在想什么？梁灝便上前問道：“吾兒在做什么？”
梁固回答說：“孩兒在面壁思過，古人有一日三省之說，兒欲成大事必效古人，每日檢行約身。”梁灝聽后甚是欣慰。
然而更讓梁灝及全家人刮目相看的事還在后面：那是梁固六歲多時的一天中午，梁灝上朝回來較晚，已經(jīng)過了吃飯的時候，一家人左等右等卻不見梁固的蹤影。閻福祥夫婦連同梁夫人不由慌作一團，與管家、賬房、教師、家丁一起將府中各個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依然是蹤跡全無。后來據(jù)一個家丁回憶說是吃過早飯后，曾見小少爺在大門口與鄰居幾個同齡的孩子一起玩耍。梁灝一聽連忙找到鄰居家那幾個小孩子仔細詢問，那幾個孩子也都是六七歲的年紀，怎么也說不清楚梁固的去向。有的說他們幾個人正在玩捉迷藏，各自尋找隱秘的地方藏身，并未注意梁固的去向；有的說梁固跟著一個穿著好像是閻府家丁衣服的人走了；有的說看到梁固好像是上了一輛馬車向東邊去了；也有的說看著梁固好像是上了一頂綠色小轎就不見了…… 如此等等，不一而是。
根據(jù)家丁和幾個孩子所提供的線索，梁灝靜下心來仔細分析研究，心中不由猛然出現(xiàn)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梁固很有可能是被綁架了?？墒钦l能會辦這種膽大妄為、傷天害理的事情呢？梁灝心里非常清楚，應(yīng)該就是那幾個曾經(jīng)被自己彈劾檢舉的朝廷重臣其中之一。怎么辦？是當(dāng)面向他們交涉？還是通過報官的途徑予以解決？但是自己手中又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只憑主觀猜測是不行的，思來想去竟然是無計可施。而另一方面，家中其他人都慌里慌張，不知所措。特別是夫人與岳母，皆是啼哭不止。梁灝只好暫時打起精神安慰夫人道：“夫人先不要難過，置此關(guān)鍵時刻，我們二人首先要頭腦冷靜，才能處理下一步的事情，也說不定停一會固兒就回來了。咱們這孩子從小命大，非同一般，肯定不會有事的。請先寬慰一下兩位老人，我和管家領(lǐng)著家人們按馬車和綠色小轎兩個線索分頭尋找，也許能很快就有下落?！?/p>
夫人聽梁灝說得有理，便很快停止了哭泣說道：“老爺說得對，為妻聽從也就是了?！彪S即與梁灝一起勸慰二位老人。
閻家二老在梁灝夫婦二人的勸慰開導(dǎo)之下，認為梁灝說得確實在理，也就漸漸停止了悲傷，等待消息。
傍晚時分，外出尋找的人們依然沒有找到梁固的蹤影，都陸續(xù)回來了，兩路都到了城門口，仔細詢問了守門的士兵，都說沒有見到豪華馬車和綠色轎子出城。據(jù)此，梁灝與夫人分析可能有兩種情況：一是歹徒確實沒有出城，而是隱藏了城內(nèi)某個角落；二是他們在半路上更換了交通工具已經(jīng)混出城去了。但不論是何種情形，明日必須報官，請官府幫助緝拿罪犯，尋找解救梁固。
正在這時，有家丁來報：“老爺、夫人大喜！小少爺回來啦！”
梁灝夫婦聽到如此喜訊，竟然難以置信，連聲問道：“固兒回來了？此話當(dāng)真？”
話音未落，就聽到梁固一邊從院內(nèi)往屋子里跑一邊大聲喊著：“姥爺姥姥、爹爹娘娘，我回來啦！”
梁固的突然回來，讓全家人的心情人為之大振，閻老夫人不等梁固站穩(wěn)，大喊了一聲“我的心肝寶貝，你可嚇?biāo)览牙牙?！”緊接著就一把將其拉入自己的懷抱之中，久久不愿放開，好像生怕自己抱不結(jié)實就立刻又會跑了似的。過了好大一會，才在眾人的勸說之下松開手。
梁夫人迫不及待問道：“固兒怎么如此貪玩，這整整一天的時間跑到哪里去了，難道不知家中掛念么？”
梁固笑著地對幾位長輩解釋說道：“非是孩兒貪玩，而是碰到了壞人，被他們帶到了一個破爛地方，扔下不管了。孩兒又不識得回家的道路，過了好久才遇到了行人，問清了道路，所以才回來晚了?！?/p>
一聽到梁固說是遇到了壞人，閻老夫人的心又好像一下子提了起來，雙手抓住梁固的兩條小胳膊，把梁固緊緊地攬在懷里連連問道：“孩子，在哪里遇到的壞人，趕快告訴姥姥，姥姥一定要把他們送到官府，讓他們?nèi)叶既プ危坏煤盟?！?/p>
見到姥姥如此緊張關(guān)切，小梁固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為姥姥擦去了臉上的淚水，滿不在乎地說道：“幾個小毛賊，根本就不是孩兒的對手，哪兒還用得著您去報官?。 ?/p>
“我們的固兒真是好孩子，趕快說說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幾個小孩子就是在咱家大門口玩捉迷藏，我剛在東邊那棵大冬青樹下藏好，就看到有一個人向我招手，說我爹爹要領(lǐng)我去玩，馬車就在東邊等著，讓我馬上過去。我一聽說有這么好的事，也就沒有顧得上和家里人打招呼，直接跟著那個人去了胡同口東邊。到了一看果真有輛馬車，就聽得里面有人說：‘固兒快上車?！疫€以為是爹爹召喚，就上了車子?？墒沁M去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里面兩個人全都用黑布蒙著臉，只露著兩只眼，很是嚇人。我一看大事不好，就想趕緊往回跑，卻又被領(lǐng)我去的那個人給攔住了。他們幾個把我用繩子捆了起來，一開始，我又喊又叫，用牙咬、用腳踢。他們又把我的嘴用抹布堵住，還把我的眼睛也用黑布給蒙上?！?/p>
聽梁固講到這里，閻老夫人心痛得忍不住又罵道：“這些挨千刀的東西、該死的畜生，怎么能如此對待我的孫兒，待到有一天見到他們，看我不剝了他們的狗皮?！?/p>
倒是閻福祥與梁灝夫婦還算是能沉得住氣，盡管心中起伏，從情緒上倒也沒有顯示出太大的波動，一邊聽，一邊問梁固道：“再繼續(xù)說說后來怎么樣了。”
“后來我一看給他們來硬的不行，就假裝害怕不動彈，留下點力氣好想辦法找機會逃跑。他們雖然人多勢眾，可是由于是在車內(nèi)空間小，把我捆起來以后，都累得夠嗆，一個個氣喘吁吁的。我就聽其中一個人說：‘這個周尚書也是夠狠的，大人之間的事怎么能拿小孩子撒氣？’又有一個人接著說：‘他在朝廷里橫行慣了，哪里吃過這樣的虧？那可是一年的俸祿，一千多兩銀子呢。放在咱身上，一輩子也掙不了那么多錢??！’后來又一個人說：‘你們說說，咱這樁買賣干得是不是有點虧呀？一人二十兩銀子就想打發(fā)咱，也忒摳門了。要知道咱干的可是掉腦袋的事??！要是讓官府給逮住了，這吃飯的家伙什可就沒啦！’第二個一聽就想哭，說：‘咱們死了不要緊，可是咱們的爹娘和老婆孩子又該怎么辦??！’頭一個又說：‘要不咱們就拉倒吧，把這小兔崽子找個地方扔下，咱們跑了就散了?！诙€又說：‘這個活干不好，就怕周尚書饒不了咱們?！谌齻€好像是在前邊趕馬車，對車內(nèi)他們兩個說：‘實在不行，咱們就帶著老婆孩子跑他娘的，他還能怎么著？咱們總比砍頭強吧！’頭一個又說：‘不行，這小子見過老三的模樣，又聽了咱們說話，知道了咱們的行蹤。留下來早晚是個禍害，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掐死算了，以絕后患?！衣牭竭@里可嚇壞了，最后決定干脆裝死。也不知馬車跑到什么地方，只覺得過了好長時間，終于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最后那個人見我一動不動，就趕忙給我把嘴里的抹布拽出來，用手試了試我的鼻孔，我就趕緊停止喘氣和呼吸，他試了一會，不見動靜，就趕快對其他兩個人喊叫：‘不好啦大哥二哥，這小孩子沒有氣啦！’那個被稱為大哥的家伙大概也是害怕了，連忙說道：‘沒氣啦？怎么搞的，這么一會就給弄死啦？會不會是堵得太嚴實給憋死啦？’另外一個家伙催促道：‘既然已經(jīng)死了，那就別再羅嗦了，扔了趕快跑吧！’就這樣，他們幾個人把我從車上抬下來扔到一片荒草地上，就慌慌張張地趕著馬車跑了。”
聽到這里，一家人才算長出了一口氣，把緊提的心放了下來。閻老夫人心痛地念叨：“好乖乖，可把姥姥給嚇?biāo)览?，以后可要小心，千萬不要一個人出去玩了。”
這時，梁夫人還掛著梁固手腳仍然被繩子捆綁，便打破沙鍋問（紋）到底：“固兒，你身上的繩子是如何解開的？”
梁固答道：“那個地方非常僻靜，好長時間也沒有人經(jīng)過。我等得有些不耐煩，只好自己動手。好在捆得并不是十分地結(jié)實，用了不大功夫，就被我慢慢地給解開了。說來也巧，正好有一個賣油的老爺爺從那兒路過，我向他一問路，他就把我給領(lǐng)導(dǎo)回來了?！?/p>
梁夫人忙問：“那個老爺爺長得什么模樣，家在那兒住，為何不讓他到家中來用飯？”
梁固說道：“那老人家個子不是太高，稍微有點馱背，頭發(fā)胡子雪白雪白的，笑瞇瞇的，樣子非常和善。我心里也很感激他，要不是他，說不定我還真迷了路，現(xiàn)在也回不了家。我一個勁地請他到家來吃飯，可是他說他也得回家，不然的話也會讓家人掛念，等到以后有機會一定會來。我說不過他，只好讓他走了。”
閻福祥愛撫地摸著梁固的小臉蛋問道：“真是個鬼機靈，能從老虎嘴里逃生。說說看，你是怎么想起來裝死的？”
梁固回答道：“是您教給我的呀！”
這一下子把全家人說了一個愣，大家一齊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了閻福祥，其實閻福祥自己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連聲問道：“這孩子，我什么時候教過你這本事？”
“我記得姥爺給我講過，您年輕的時候也很愛玩，特別喜歡下套抓兔子。第一次捉到兔子以后沒有經(jīng)驗，不知道兔子會裝死。所以只顧著高興，在解開套子以后也就沒有怎么防備，就把它放在了一邊去撒尿，結(jié)果被它一下子給逃走了。”
梁固這樣一說，讓全家人都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流出來了。閻福祥更是樂不可支，用手拍著梁固的后腦勺說道：“你這個小東西真是閻王爺?shù)耐鈱O——鬼孩??！”話音未落，其他人全都聽出了這話中的卯竅：他自己姓閻，梁固又是他的外孫，他在夸獎外孫機靈的同時沒想到把自己也給繞了進去：外孫成了鬼孩不說，自己不就成了閻王爺了嗎。一家老少三代那個樂呀、笑呀，真是比逢年過節(jié)還要高興…… 從此以后，這句笑話被人們廣為流傳，就成了民間老人夸獎后生晚輩聰明伶俐的歇后語。
與其他男孩子一樣，梁固既有機智的一面，也有頑皮的一面。他八歲那一年，與一個外號叫二狗蛋的孩子同在一班學(xué)習(xí)。這二狗蛋原名叫黃二旦，是因為他屬狗并且出生在當(dāng)年元旦那一天，所以他爹就給他起名叫“狗旦”。又因為他從小就飯量大吃得又好，長得很胖，活像是一個碩大的圓溜蛋。加上他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叫大狗蛋，所以同學(xué)們都喊他“二狗蛋”。這二狗蛋一是仗著其父親有些職權(quán)且家中有些錢財，從小養(yǎng)成了滿身的壞毛??；二是由于其家長本身就具有不睦鄰里、不孝老人、圖財好色、手腳不凈等等不良行為，再加上對孩子溺愛無度，教子無方，使之無心讀書，時常頑皮過度、貪玩無節(jié)、耽誤學(xué)業(yè)。老師布置的作業(yè)，他不是抄寫同學(xué)的就是花錢雇傭其他同學(xué)代寫。有一次在抄襲同學(xué)的文章時竟然將同學(xué)的名字也抄上了，讓同學(xué)們一提起這事便捧腹大笑。這二狗蛋不僅自己不好好學(xué)習(xí)，還攪亂課堂秩序，妨礙其他同學(xué)聽講，并以老大自居，經(jīng)常欺負家境貧寒、年齡較小的學(xué)生。有時甚至花錢雇傭外面的壞孩子毆打不服從他指使的同學(xué)。更為可惡的是他不但經(jīng)常將同學(xué)和老師的心愛之物竊為自己所有，而且事后還經(jīng)常制造假相，嫁禍于人，搞得同學(xué)之間人人自危、互相猜疑。所以這個二狗蛋經(jīng)常被老先生用戒尺打手心，一雙小手被打得又紅又腫，好像發(fā)面饅頭一樣，合不攏手指，拿不住毛筆。
當(dāng)時的梁固因年幼無知，對是非曲直尚缺乏客觀的認知水平和識別能力。只看到先生打?qū)W生的暴力行為，卻沒注意到二狗蛋在同學(xué)中的危害性，心中便時常懷有打抱不平之意。有一天，梁固特地找了一粒蒺藜，對二狗蛋說道：“二狗蛋，先生天天打你，這不是欺負人嘛，你得想辦法治他一下，不能總是擎著挨打呀。”
這二狗蛋年齡雖小，但心理陰暗，加上父母親對他的不良影響，生性更是狡詐。他之所以與梁固交往無非是因為梁固的父親比他父親的官大；另外從他自身來說，無論是學(xué)習(xí)還是打架都不是梁固的對手，所以平時對梁固總是百依百順。此時又故意裝出一付可憐相，對梁固說道：“他是先生，我是學(xué)生，我只有挨打的份，怎么敢治他??？”
梁固說：“你把這粒蒺藜放到他椅子坐墊下面，扎他一下，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打你。”
二狗蛋雖然對老師恨之入骨，時常懷有報復(fù)之心，卻不知如何下手，聽梁固這么一說，正合他意，頭腦一熱，深以為然。于是，趁著課間休息老師去茅房的功夫，他就照著梁固說的那樣做了。
老先生眼神不好，解手回來，也沒有想那么多，一屁股坐下去，只覺得鉆心刺骨般地疼痛，不由哎喲一聲跳了起來，急忙用手一摸，一看是顆蒺藜，屁股都扎出血來了。
老師不由大發(fā)雷霆，摸起戒尺，指劃著全班的同學(xué)厲聲問道“這是誰干的好事？竟敢如此無禮，戲弄老師，趕快給我站起來！”
學(xué)生們見先生暴跳如雷的樣子十分滑稽，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先生見學(xué)生如此不敬，更加氣急敗壞，上前揪起一個笑得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的學(xué)生耳朵就要打，那個學(xué)生一邊掙扎一邊大聲喊叫：“不是我！我沒干！”老師只好松開手，這個學(xué)生乘機逃走了。其余的學(xué)生一看先生發(fā)了大脾氣，也都急忙溜了，二狗蛋更是做賊心虛，直接跑回家去了。只有梁固沒跑，仍舊坐在座位上看書。
先生走到梁固面前問道：“他們都跑了，你為何不跑啊？”
梁固站起來，裝出一付無辜的樣子回答說：“他們跑是說明他們做了壞事、心中有鬼。我又沒干什么壞事，為什么要跑?。俊毕壬鷽]找到人，又沒證據(jù)，只好不了了之。
梁灝知道這事后，把梁固叫到跟前，動情地說道：“固兒，師徒如父子。你尊敬先生，要像尊敬自己的父母一樣，甚至要超過對父母的敬重。父母只是生了你，而先生不僅要教你學(xué)問，還要教你怎樣做人做事。當(dāng)年孔子周游列國十四年，歷盡艱辛，弟子們卻毫無怨言、不離不棄、緊隨其后。孔子去世后，學(xué)生們又為他守墓三年，其中子貢守墓六年。一個人要懂得知恩圖報、要勇于承擔(dān)責(zé)任、特別要學(xué)會誠實，自己做了錯事，不能推給別人。只有這樣才是一個有道德的人。只有一個有道德的人，才能為國家效力，才能為百姓造福?！?/p>
梁固聽了父親的話，非常慚愧，后悔不該唆使二狗蛋對先生無禮。于是便對父親說：“孩兒知錯了，父親的話，孩兒記住了。今天的事是孩兒出的主意，孩兒馬上去向先生賠禮道歉。”
為了讓梁固健康成長，梁灝特地為梁固制定了四條清規(guī)戒律：一是在吃的方面，不得亂買、亂吃零食，不得接受外人贈送的食物禮品。二是在穿的方面，不得與任何人攀比，不得穿奇裝異服和高檔服裝。三是在花銷方面，不得亂買與生活學(xué)習(xí)無關(guān)的東西，嚴禁出入青樓賭場等是非之地。四是在交友方面，不得交結(jié)不務(wù)正業(yè)、游手好閑的紈绔子弟。同時每年還抽出一定時間讓梁固到近郊農(nóng)戶家去居住，體驗民間生活，從而為梁固的全面發(fā)展提供了有利保障。
在父母的引導(dǎo)之下，梁固小時候?qū)W習(xí)十分刻苦。離家二里多地有個大池塘，塘北邊岸上有一棵大古槐，據(jù)說得有五百多年了。樹身子非常粗壯，四五個大人合攏也圍不過來，有幾枝粗大的樹杈還伸向池塘水面之上。梁固常常爬上這棵大樹，倚在樹杈上讀書，格外涼快。有一次，只顧在樹上聚精會神地看書，讀到興致處，一拍大腿，叫了一聲好，卻忘記了是在樹上，猛一起身，從樹上掉了下來，一頭栽進水塘里，渾身弄了個透濕，所幸梁固水性較好，才沒有造成任何傷害。只是那本好書被水浸泡后字跡有些模糊不清，讓梁固心痛不已，只好又費了好大功夫重新抄寫了一本才算了事。
閻曉薇在問清兒子因由后對梁灝說道：“當(dāng)年你在山洞里讀書，今天固兒在樹上讀書，真不虧是父子爺們，一對書癡??！”
梁灝笑著對夫人說道：“讀書就得癡迷，不癡迷，豈能成大器??！”
有一段時間，梁夫人在為兒子洗衣服時，發(fā)現(xiàn)有些斑斑點點的血跡，不由心生疑惑，便拿與梁灝觀看，梁灝看過后也是大惑不解，便問梁固道：“吾兒衣上血跡從何而來？”
梁固見父母發(fā)問，有些吱吱唔唔，顧左右而言他。
梁灝道：“吾兒誠實，凡事不必隱瞞于父母?！?/p>
梁固見遮掩不過，只好對父母說道：“孩兒常聞父親講述古人讀書故事：臥薪嘗膽、鑿壁偷光、頭懸梁、錐刺股，遂成就大業(yè)、流芳千古。故而效仿之，于夜深人靜之時讀書，每逢困乏之際，便以針錐刺股而提精神?！?/p>
梁夫人道：“你深夜讀書，為何未見你房中燈光？”
梁固答道：“為防二老勸阻，孩兒在窗簾之上又加了一層黑布遮掩，因此在外面難以發(fā)現(xiàn)?！?/p>
聽梁固如此說法，梁灝夫婦二人連忙讓梁固帶路來到其房內(nèi)一看，果不其然，在原窗簾的背面又加了一塊厚厚的黑布，即使再亮的燈光也透不出去。再看被褥之上，也有一些血跡。梁夫人既是自責(zé)又是心痛地對梁固說道：“你這孩子，真是人小鬼大，也忒有心機了。你這樣做有多長時間了？”
“時間不長，也就是半年多吧！”
“都半年多了還說時間不長，快些讓娘看看傷得重不重！”
“很輕微，不礙事的。”
“怎么會不礙事，快點讓娘看看！”在母親的再三催促之下，梁固無奈，只好卷起褲腿，讓父母察看自己大腿之上的錐刺傷痕。
梁灝與夫人二人不看則罷，仔細一看，只見兩腿內(nèi)外兩側(cè)的錐眼竟然密密麻麻，不由心痛至極，瞬時之間，淚水奪眶而出。梁夫人用力拍著梁固的肩膀哭道：“傻孩子，可曾聽說過‘膚發(fā)受之父母’？你怎敢私自損毀！萬一真的傷重了那可怎么辦？”
梁固見父母傷心，連忙跪下賠禮道歉：“孩兒知錯了，請二老不必過于傷心。幾個針孔，過幾天也就好了?！?/p>
梁灝見兒子如此懂事，心中略感欣慰，便伸手扶起兒子說道：“為父向你講述古人故事，只是教兒效仿其情志，而非是逼兒仿其行為。吾兒年少志高，精神可嘉，只是行為不可取。古人當(dāng)時為名利所驅(qū)使，急功近利，情急之下，不得已而為之，何況他們都已經(jīng)是成年之人，刺之無大妨礙。吾兒目前正處在成長時期，天資聰慧，機警過人，非常人可比，豈能以自殘來自勵。老子曾言，大象無形、大音稀聲、大智若愚。只要心中有志，建功立業(yè)只在咫尺之間?！?/p>
梁固聽得父親言詞鑿鑿，極其入心，頻頻點頭，并深有感觸地對父母說道：“多謝雙親大人教誨，孩兒知曉了?！?/p>
從此以后，梁固在父母親的妥善引導(dǎo)下，更加勤奮，博覽群書，孜孜不倦，大有成效，十三歲便寫出了轟動一時的《漢春秋》。
如同世間所有事物的發(fā)展一樣，每個人特別是青少年的發(fā)展過程都具有一定的曲折性和復(fù)雜性，梁固也不例外。在他十四五歲的時候，經(jīng)常與幾個小文友一起參加社會上的所謂文學(xué)賽事活動，時常贏得一些獎金、獎品什么的回家，并時常引以為榮、洋洋得意。一開始梁灝并未注意，未加管束。時間長了，梁固便沉湎其中，自我陶醉，沖擊了正常的讀書學(xué)習(xí)時間，難免荒廢了學(xué)業(yè)。
又有一次，當(dāng)梁灝看兒子拿著一些獎品趾高氣揚、沾沾自喜地從外面回來時，便叫住了他，問道：“吾兒何事如此興高采烈？”
梁固本來心中有些發(fā)虛，見父親發(fā)問，也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孩兒在此次東京詩會中拔得頭籌，得到這許多獎物，故而高興?！?/p>
梁灝又問：“吾兒所作何詩能拔頭籌，拿來讓為父一觀?！?/p>
梁固無奈，只得拿出詩稿交與父親。梁灝接過一看，只見題為“秋日偶得”內(nèi)容則是：“雨露滋潤楓樹林，每依寒窗望星辰。信宿漁樵樂凡俗，將相待漏憂君詢。珠簾繡柱圍黃鶴，波漂菰米沉黑云。關(guān)塞極天惟鳥道，白頭常吟少時文。”感到內(nèi)容比較熟悉，卻又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不免心中疑惑，便快步來到書齋，翻開《杜少陵詩集》，從中找到《秋興八首》一對照，果然不出所料，原來是梁固按照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的順序，從杜甫的《秋興八首》詩中各抽出一句，既第一首用第一句，第二首用第二句，第三首用第三句……,以此類推,再略做改動，從而組成了自己的這首所謂得意之作。而組織發(fā)起那些詩文賽事的人們大都是些半瓶子醋，只圖在社會上招搖撞騙，嘩眾取寵，又礙著梁灝的面子,如何看得出來。
梁灝看后不由大為惱怒，立即詢問是怎么回事。梁固見父親面色冷峻，不敢撒謊，只得低頭認錯、實話實說：“近期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又多，讓孩兒應(yīng)接不暇。小伙伴又常來找孩兒外出玩耍，參加一些詩文賽事，且有一些酬金獎項，孩兒經(jīng)不住鼓噪、誘惑，只得抄襲部分古文應(yīng)付。只是現(xiàn)在大家都在抄……”
“住口！”沒等梁固說完,就被梁灝怒喝一聲給制止住了。梁灝痛心疾首地對梁固吼道：“混賬東西，你可知這是什么行為嗎？你太讓為父失望了。如此蠅營狗茍，豈不是敗壞了我梁家門風(fēng)？”
梁固聽得父親言辭沉重，便偷偷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見到父親面色發(fā)青，嘴唇抖動，知道自己犯了家規(guī)大忌，傷痛了父親的心。連忙跪倒在地，哭著對父親說道：“父親息怒，孩兒知道，這是抄襲、剽竊行為。如同強盜攔路搶劫、類似竊賊入室盜竊。不僅有辱斯文，更是辱沒祖宗。歷來為正人君子所不恥，為文人墨客所不為。只是孩兒近期貪玩、一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這等荒誕之事，請父親不要因此氣壞了身子，孩兒知錯必改，以后再也不敢了！”
梁灝見兒子痛哭流涕，已有悔過之心，不由有些心軟。但是轉(zhuǎn)眼一想，如此重大之事，若不加以嚴懲，恐怕日后還會惡習(xí)不改、舊病復(fù)發(fā)，為了讓他徹底改過自新，必須給予深刻教訓(xùn)，才能使其牢記一生、終身受益。想來這里，便命管家梁春：“快去取家法來！”
要說起這家法，其實就是一根用棗木做的大棍，專門用來懲戒府內(nèi)有不忠、不孝、賭博、嫖娼、盜竊等等違犯家規(guī)且影響惡劣之人。分為輕、中、重三等。輕者打三十棍，中者打五十棍，重者打八十棍。再嚴重者，觸犯國家律法，則送官府處置，絕不護短。梁固此次抄襲、剽竊古人詩文，尚未造成惡劣后果，且屬首次，按理說不算十分嚴重，打上十幾棍或二十棍，最多不過三十棍也就可以了?？晒芗乙豢戳簽豢啥舻拿嫒荩橹笫虏缓?，在取家法的時候?qū)⒋耸赂嬖V了梁夫人。又恐怕梁老爺怪罪，只得趕緊拿著家法交差去了。
梁夫人聽后也感到了問題的嚴重性，自己丈夫的脾性她如何不知。梁灝一生最瞧不起的人就是抄襲、剽竊他人文章的真文痞假文人，從不與有此種行為的人交往。說他們敗壞文風(fēng)、踐踏文德；小亂人品、大亂朝綱；外表道貌岸然，實則衣冠禽獸；上對不起國家祖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如今，這種事情出在自己兒子身上，他豈能輕饒？只恐打不死也得掉層皮，如果是自己去說情，只怕梁灝不僅不許，反而會變本加厲，打得更狠。越想越是不安，惶恐之下，連忙來到父母住處，請二老一起出面為梁固求情。
二位老人聽了梁夫人說得那么駭人，也有點惴惴不安，顧不得細說，連忙跟著梁夫人一起急急忙忙地往前廳走來。尚未進門就已經(jīng)聽到大廳里面砰砰啪啪的棍棒聲音以及梁固的呻吟哀嚎。老夫人心里一急，一邊高聲大喊：“趕快住手！”一邊快步小跑來到近前，不由分說一把奪過大棍扔到地下。再仔細一看，梁固已經(jīng)昏死過去，身上也已經(jīng)是血肉模糊。二老心痛至極，竟至老淚橫流，哽咽難語，對梁灝責(zé)備道：“虎毒尚不食子，你這當(dāng)親爹的，怎么能下得了如此狠手！”。
梁夫人還算好一些，強忍滿眼的淚水撫摸著兒子的頭頂輕輕呼喚：“固兒醒來、固兒醒來！”
見二老盛怒、夫人傷心、兒子傷重，梁灝心情亦是非常自責(zé)，輕聲對老人說道：“二老有所不知，固兒此次犯錯非同一般。如不嚴加教訓(xùn)，只怕積重難返、形成痼癖、后悔莫及。”接著便將梁固所作所為及其嚴重性和危害性簡明扼要地向老人和夫人介紹了一番，然后再次說道：“如此不知好歹、混淆是非，若是再不加以嚴格管教，長大之后不要說做什么大事，即便是做個普通的好人都做不成了。這豈不是自甘墮落、自毀前程、授人以柄、親痛仇快么！”。
這時，梁固也在母親的輕聲呼喚之下慢慢蘇醒過來，看到幾位長輩都在用關(guān)切的眼光注視著自己，不由心頭一熱，說道：“固兒愧對長輩關(guān)愛，誤入企途，以后再也不敢了?！?/p>
聽了梁灝父子二人說罷，老夫人嘆了口氣，以既是心痛也是開導(dǎo)的口氣對梁固說道：“孩子啊，雖說你爹爹打得是重了點，可你辦的這事也太出格了。其實這寫文章與做人是一樣的，文品既如人品，來不得半點虛假。你原本是光明正大、心底坦誠的好孩子，怎么會與那些雞鳴狗盜之徒混在一起，學(xué)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呢！好孩子，聽姥姥的話，近君子、遠小人，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好嗎？”
不待梁固回答，閻福祥插話道：“好啦，放心吧，固兒不過是偶爾為之而已，以后再也不會做這種事情啦！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讓孩子歇息一會吧。放心好了，樹大自然直，不會有事的。”
見梁固尚無大礙，幾個人也都松了一口氣。讓家人將其扶到房間休息，又請大夫前來診治，涂抹了創(chuàng)傷藥不題。
再說梁夫人在心疼兒子之余，對丈夫則是埋怨不已：“響鼓不用重錘，快馬不用鞭催。固兒一向聽話，偶有小錯，批評教育也就行了，何苦將孩子打這么狠呢？”
梁灝見夫人依然傷心，便耐心勸說道：“古人曾言‘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我這是響鼓重錘鼓更響，快馬加鞭馬更快；對孩子的教育上，還是嚴厲一些更好。豈不聞‘嬌兒無孝子，棍棒出義郎’?。 ?/p>
在梁灝的再三勸說之下，夫人最終同意了梁灝對孩子從生活上從寬、從學(xué)習(xí)上從嚴的教育理念，為梁氏后人走向成功之路奠定了堅實的基礎(chǔ)。此是后話，暫且不表。
有一天皇帝詔令梁灝進宮議事。梁灝借機向皇帝進言，提出在全國范圍內(nèi)嚴格禁止抄襲之風(fēng)、堅決打擊剽竊行為。建議凡是有此種行為者，一律按搶劫、盜竊之罪嚴懲不貸。真宗皇帝對梁灝的建議極為重視，認為這是安邦定國、整頓吏治、凈化民風(fēng)的重大舉措。遂傳旨戶部、禮部、翰林院、都察院等部門共議。起初有人不以為然，認為不過是癬疥之疾，難成氣候、無礙大局，無須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針對這種情況，梁灝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并據(jù)理力爭道：“這種人皆是心術(shù)不正、人格低下、心理扭曲、道德敗壞的人渣文痞。不僅自己不學(xué)無術(shù)、投機鉆營，而且擾亂視聽、敗壞綱常，嚴重破壞正常的社會發(fā)展、競爭秩序以及國家科舉制度，危害極大。顯而易見，這些人為民則是刁民、當(dāng)官后必定是貪官。如果任其發(fā)展，讓這種人掌握了國家重器，勢必禍國殃民、危害無窮！”
梁灝的這番言論得到絕大多數(shù)參與官員的贊同，大家統(tǒng)一了見地，并且制定出了許多有針對性、而又切實可行的具體條文。其中有這樣的具體規(guī)定：凡是官吏及公務(wù)人員有抄襲剽竊行為者，輕者罰俸，重者罷官，查抄家產(chǎn)并押送原籍乃至充軍發(fā)配。文人及學(xué)子若有抄襲剽竊行為者，輕者革去功名，取消科舉錄取資格；嚴重者判處十年以上刑罰。此詔令經(jīng)頒布實施之后，對凈化北宋時期的文風(fēng)、學(xué)風(fēng)、政風(fēng)都起到了極大的促進作用。人們崇尚自主創(chuàng)作、重視原創(chuàng)：文人更是鄙視抄襲，無不以剽竊為恥，文學(xué)界呈現(xiàn)出一派正氣浩然、欣欣向榮的新氣象。后來有人將這一歷史故事編成名為《梁灝教子》的舞臺戲曲，在民間廣泛演出，使整個社會風(fēng)氣也為之煥然一新。
當(dāng)時，遼國逐漸統(tǒng)一了北方的廣大地域，在人口和兵力不斷增長的同時，對外侵略擴張的野心也不斷膨脹。經(jīng)常無事生非，挑起事端，借故侵犯宋朝邊境，致使戰(zhàn)爭連年不斷。盡管雙方互有勝負，但損失的是國力，受害的是百姓。又一年，幾戰(zhàn)之后再次議和。遼軍主帥耶律孚睿十分傲慢地對宋國使臣閔捷說道：“本帥出一上聯(lián)，貴國若能對出，敝國撤兵；如對不出，貴國對我大遼納貢稱臣?！?/p>
閔捷聞聽此言，便問耶律孚睿：“不知閣下出何聯(lián)？期限幾天？”
時值盛夏，耶律孚睿坐在鋪著虎皮的大帥椅上，手持煙袋抽煙，嘴中吞云吐霧，兩邊有幾個侍衛(wèi)拿著扇子為他扇風(fēng)。耶律孚睿便指著隨風(fēng)飄蕩的煙霧說道：“本帥出的上聯(lián)是‘吸煙打扇，目前風(fēng)起云涌’，請貴國出下聯(lián),期限是三日?！?/p>
閔捷見耶律孚睿狂妄自大，不可理喻，便不與交談，自回京城，將此情稟報真宗皇帝。真宗皇帝原以為詩詞對聯(lián)本是大宋強項，高手如云，信手拈來、張口即得、俯拾皆是。于是便順口答曰：“此有何難，應(yīng)他便是！”但接過遼人對聯(lián)之后一看，再仔細一琢磨，卻感到有些棘手，遼人這上聯(lián)出得確實刁鉆古怪，下聯(lián)竟然是急切難得。宋真宗只得召集滿朝文臣議聯(lián)，議了整整一天，共議出各類不同形式的下聯(lián)達百條之多，然而細究起來卻都不能與此上聯(lián)相對仗。無奈之下，真宗皇帝只好讓大家下朝，明日再議。
梁灝下朝后回到家中，反復(fù)思索，亦是難得佳句，不由愁眉不展，悶悶不樂。茶不飲，飯不思，在院子里踱來踱去。
梁固見到父親如此焦慮，十分關(guān)切，便向前問道：“爹爹，什么事把您愁成這樣？不知孩兒能 否為您分憂？”
梁灝見兒子問話，不由眼前一亮。想那緹縈不滿十歲就能上書救父，甘羅十二歲拜相、孔融六歲讓梨…… 多有少年成大事者，正所謂“自古英雄出少年”。自己的兒子雖說只有十幾歲，卻已經(jīng)著出《漢春秋》一十三卷，不能不說是天下奇才。盡管曾經(jīng)走過抄襲古人詩詞的彎路，但是很快就改過自新，近期又有新的進展。說不定這對聯(lián)的癥結(jié)就會解在兒子手里。于是，便把對聯(lián)之事對兒子說了一遍。
梁固聽后心里想道：遼人吸煙，故而能做此類對聯(lián)，看似平淡無奇，暗中卻包含威脅恐嚇之意。而詩詞對聯(lián)乃我中華之國粹，豈不是隨手可拈，怎會被那遼國賊人所刁難，只是急切難得。又因吃飯時比較急促，此時肚子里面咕嚕直響，且略有便意，便對父親說道：“請爹爹稍等，容孩兒出恭，片刻即回?！?/p>
然而，梁固到了茅房以后卻又解不下來，只是出了幾個虛恭，撒了一泡尿。此時，梁固眉頭一皺：“有了”。于是立即提上褲子跑出茅房，拍著手喊道：“爹爹，孩兒有一聯(lián)，不知可行否？”
梁灝一聽，連忙問道：“吾兒何聯(lián)？說來聽聽?！?/p>
梁固道：“孩兒方才努力排便未能排出，卻不料只放了幾個響屁，撒了一泡尿出來，由此想出下聯(lián)，不知可行乎？”
梁灝以為兒子頑皮，不免有些生氣，訓(xùn)斥道：“放屁撒尿能成什么對聯(lián)？又怎能登大雅之堂？真是瞎胡鬧！”
見父親慍怒，梁固便說：“既然爹爹不愿聽，孩兒不說就是了?！?/p>
梁灝看到兒子剛才有些沾沾自喜此時又有些頗受委屈的樣子，又不免有些于心不忍，便說道：“既然已經(jīng)做出，不妨說來一聽?！?/p>
梁固見父親愿聽，便順口說道：“放屁撒尿，胯下雷雨交加?！?/p>
梁灝乍聽時，感到有些粗俗，可仔細一想，卻又不由大喜，高興地說道：“吾兒大才、吾兒大才，吾梁家后繼有人也！”隨即拿出筆墨，書寫后急奔朝堂，見了真宗皇帝，將此聯(lián)獻上。
宋真宗見到此聯(lián)，起初也是以為有些不雅，隨即一想：對待番邦賊寇的傲慢無禮，也只有用此種詞句最為適宜。遂大喜道：“番邦小兒，不自量力，竟敢以對聯(lián)欺我大宋，怎料我天朝大國，黃毛孺子亦是對聯(lián)高手也。爾以重兵壓境、風(fēng)云交加威脅于我，在我大宋看來，不過是小兒放屁撒尿罷了。梁愛卿，快些傳旨，讓閔捷去將此聯(lián)對于那番邦賊寇，務(wù)必打掉其囂張氣焰！”
下午，宋使閔捷召見遼軍主帥耶律孚睿，遞過下聯(lián)說道：“此聯(lián)乃由本朝一黃口小兒對出，爾番邦小國不可食言，自行退兵去吧?！?/p>
遼帥耶律孚睿開始不以為然,但見過對聯(lián)后也不由大驚失色，氣得哇哇大叫道：“你宋朝怎能如此無禮，用這等語言辱我大遼？真是氣煞人了！哇呀呀呀……”
閔捷看到耶律孚睿氣急敗壞、暴跳如雷的樣子感到十分好笑，對他說道：“耶律先生，先不要激動，仔細看一看，此下聯(lián)與你那上聯(lián)合在一起，是否工整、對仗？如若確實不能相對,再著急也不遲。”
那耶律孚睿叫道：“這樣的句子怎能與我的上聯(lián)相對？”
閔捷反問道：“如何不能相對？”
“我的上聯(lián)開頭是‘吸煙打扇’，十分優(yōu)雅，安然自在?！?/p>
“這下聯(lián)開頭是‘放屁撒尿’，也是十分正常，自在坦然哪。人總不能只吃喝不排泄吧？”
“我后續(xù)為‘目前風(fēng)起云涌’，顯示的是自然現(xiàn)象，氣勢磅礴、大氣恢弘！”
“這‘胯下雷雨交加’不更是顯示了人定勝天，鎮(zhèn)定自若的心理狀態(tài)嗎！如果閣下以為此下聯(lián)與您的上聯(lián)不能相對，就請閣下自對下聯(lián)，也好讓在下見識一番閣下 的才華如何？”
“這個，這個……”
“別這個那個的，說句痛快話，到底能對不能對吧！”
耶律孚睿頓時語塞，經(jīng)反復(fù)琢磨，確認是無可指責(zé)、無懈可擊，便無話可說，只好罷兵回國。
梁固出聯(lián)救大宋一劫，真宗皇帝大喜過望，專程為梁固設(shè)朝祝賀。面對滿朝文武大臣，宣梁固上殿，贊賞道：“小愛卿才華橫溢、氣貫長虹，僅以一聯(lián)便退卻二十萬遼兵，堪稱神童。為我大宋立下不朽功勞，使國家省卻錢糧之耗，百姓免受刀兵之苦。實乃我大宋之幸，江山社稷之幸??！”
梁固年齡雖幼，卻因為得到父親的嚴格教導(dǎo)，對君臣之禮亦是精通。在朝堂之上受到皇帝如此褒獎，心中自然高興，便立即向前叩拜謝恩道：“小民雖然年幼，早讀圣賢之書，常懷報國之志，能為萬歲分憂、為國家效勞，則是小民榮幸。承蒙萬歲謬獎，小民實不敢當(dāng)，遼兵知難而退，實乃陛下天威所致爾?！?/p>
真宗皇帝見梁固小小年紀，說話行禮居然如此得體，便更加喜歡，遂下旨封梁固為“賜進士出身”，賞錢幣十萬，以示獎勵。天下臣民聞之亦無不稱奇，一時間，梁固“神童”的美譽傳遍大江南北。
兒子得到如此殊榮，梁灝與全家自然是喜不自勝，專門設(shè)宴為其慶賀。席間，閻福祥夫婦二人對外孫的上乘表現(xiàn)更是贊不絕口。閻福祥豎起大拇指對眾人說道：“我這大孫子可真是了不起，放了幾個屁，撒了一泡尿就把遼國兵將給嚇跑了。這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在大家的一片贊揚聲中，小梁固居然顯得十分輕松坦然。先是站起身來，而后雙手舉杯，鄭重其事地對各位長輩說道：“此次對聯(lián)乃是區(qū)區(qū)小事，不過是雕蟲小技，純屬偶然而已，算不了真本領(lǐng)。如果硬說是功勞，也全是父母親、老師乃至祖父母教誨的結(jié)果。孩兒借此機會敬諸位長輩一杯，我先干為敬！以后還要請各位長輩繼續(xù)嚴加教誨！”說罷，一仰臉將一杯酒一下子倒進嘴里咽了下去，卻不料又因喝得太猛，嗆得滿臉通紅，連著咳嗽了幾聲，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見兒子連咳不止，梁夫人心痛不已，連忙拿起筷子來往兒子嘴里塞了幾口菜，才算壓了下去。即使如此，梁固依然沒有忘記對母親說道：“多謝母親大人關(guān)愛?！?/p>
看到梁固少年老成、淡定自若的神態(tài)，全然沒有那種洋洋得意、得意忘形的做派，更讓全家人對他刮目相看，并對他未來的前程寄予厚望。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作者簡介：
畢長代，中共黨員，東平湖管理局退休干部。熱愛文學(xué)，擅長寫作，著有長篇章回體歷史小說《父子狀元》、散文集《人生隨筆》。
現(xiàn)任東平水滸詩院院長，創(chuàng)辦了《水滸詩刊》為主編，兼任東平縣作協(xié)楹聯(lián)藝術(shù)研究委員會特邀名譽會長都市頭條因您而精彩！感恩相遇【都市頭條向幸福出發(fā)頭條號】【都市頭條向幸福出發(fā)文學(xué)社】【共賞好詩詞頭條號】【河頭店不忘初心文學(xué)社】老師們！【都市頭條向幸福出發(fā)編輯部】下設(shè)14個編輯窗口！如下：【向幸福出發(fā)文學(xué)社】【儒子叟國嬌】【一片冰心在玉壺】【藍天白云】【影子】【真心對你】【荷塘月色】【香】【鄉(xiāng)愁】【姜海修】【品墨竹】【你安好我安心】【西門吹雪】【雪冰心】本團隊下設(shè)26個專題！如下：【都市頭條向幸福出發(fā)編輯部】【都市頭條向幸福出發(fā)文學(xué)社】【河頭店不忘初心文學(xué)社】【文學(xué)范耕凈土】【中醫(yī)中藥益壽延年】【共賞好詩詞】【美聲主播樂園】【專注原創(chuàng)字畫】【專注原創(chuàng)歌曲】【專注原創(chuàng)攝影作品】【專注原創(chuàng)對聯(lián)作品】【唐風(fēng)宋雨寄君情】【千里與君同】【同醉唐風(fēng)宋雨中】【有緣千里來相會】【唐詩宋詞知多少】【東風(fēng)送情笛聲悠】【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fēng)冬有雪】【藍天白云書屋】【都市茅棚】【溫馨書苑】【月湖草堂】【閑庭竹韻】【真心詩苑】【月色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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