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遼寧/十鼓
1
漆黑的深度，有時就是頭盔的深度。
人類蝸居在里面，螞蟻一樣進出日夜。
但太陽，誰也不曾摸到它的光。
我們都在黑夜里觀看，那光刺激到眼睛，就有夢跟著蘇醒，就有轟鳴震撼我們的腦袋，
一齊向上仰望───
那高不可攀的天宇，我們曾經遺棄的階梯，散落為流星。
2
我們出行，獨自出走曠野的人，他是我們共同的靈魂。
你相信嗎？靈魂是可以穿越和寄托的。
我就渴望一個人去夜的深處，看流失如水，看所有的驚慌風般遠去。
而我并不選擇歷史，歷史都是人的謊言。我選擇雕塑。
即使月光無形，只要努力，心靈總會如刀刻下符號───
留給能意會的人，去捕捉神的思想。
3
夜如壁紙，看一遍就有一遍的變幻。
有祈望的人，才是世上唯一能撿拾到美的人。
如同月光下的豹，它總是不斷的奔跑，試圖甩掉生命的規(guī)則，試圖放棄掉命運的斑紋。
但總是被夜無情地揭露。它身上設置下的兇殘，任憑如何更換外衣，總是食肉一族。
它是草的敵人，草用枯黃就輕易掩埋了它的瘋狂！
這世上有人還曉得豹的溫柔？
4
我沒在夜里出生，但卻被夜的啼哭包裹。
從出世就被戰(zhàn)爭的故事誘惑，想做英雄。
但殘酷的是，英雄必須要用他人的死亡證明。我無刀無槍無殺戮的背景，用什么新招血拼。
我的生命誠如一塊畫布，有何理由噴濺和嚎哭。
我寧愿夜永遠燦爛被星光淪陷，也不要野狼一樣的心守著枯木遍野的大地。
選自 《散文詩百家作品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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