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簡介:
沈樹立,筆名沈笑雨。高級編輯。中國報告文學學會會員、中國散文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戲劇文學學會會員、吉林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吉林省戲劇家協(xié)會會員、吉林省散文學會會員、吉林省廣播電視藝術家協(xié)會理事、吉林省國學研究會理事。吉林省傳統(tǒng)文化研究會文化傳承促進專業(yè)委員會秘書長、高級研究員。松嫩流域文化研究院院長。松嫩流域廣播影視劇社社長、松原市電影電視藝術家協(xié)會黨支部書記、副主席兼秘書長?!蹲骷夜适隆穼谧骷?、吉林分社社長。

老雞的歸宿
作者:沈樹立
老雞老了,雖然牠曾是主人家那群大母雞中的佼佼者。曾經(jīng)為主人產(chǎn)下了很多很多的蛋;曾經(jīng)吃掉了主人家許許多多本該扔掉,或喂貓、喂狗的剩飯,但當牠老態(tài)龍鐘,肚中的蛋被榨盡了時,牠便應該死去,成為主人家餐桌上的一道菜,一道主人的妻子,也就是女主人抱怨的,用高壓鍋煮,也煮不熟的菜。
老雞的名字不怎么引人注目,因為披上了一件雜亂無章的衣衫,主人索性就稱牠為母雞。牠不似有的同伴身上布滿了蘆花一般的羽毛,人們便稱其為“蘆花雞”,有了同伴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紅色的羽毛,人們便叫牠“紅母雞” 或“紅公雞”。
老雞小的時候,主人稱牠小母雞。
老雞中不溜丟的時候,主人稱牠大母雞。
老雞上了點歲數(shù),主人稱牠老母雞。
如果有一天,老雞的末日來臨了,主人可能便要稱牠為老死雞,這大概是一個最最合理的想象了。
一天,老雞的主人家來了客人,一位不甚尊貴的客人,即便如此,男主人也覺得不招待一番于心不忍,或者說,于臉面上也過不去。然而,男主人又不想太大的破費,于是,男主人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只早該淘汰了的老母雞。見到男主人手提著刀,氣勢洶洶地向自己奔來,老雞再笨,也明白,本雞的末日到了。遂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式,視死如歸,冷漠且高傲地站立在雞窩旁,始終未低下那顆貌似高貴的雞頭。
“別、別殺雞。”男主人家的客人見狀,忙結結巴巴的勸阻著。
“客氣,您大老遠的來了,說啥也得弄幾個菜,喝幾杯。再說了,你不來,咱家不也得吃飯嗎。”男主人擺出一副很好客的樣子。

“我吃素,別說雞,就是雞蛋也不用的呢?!笨腿诵攀牡┑┑卣f著。
話說到了這個份兒,男主人也沒啥好說的了。他早已略有耳聞,這位客人是位素食主義者,而且信念很堅定呢,否則不會連雞蛋也不吃的。于是,便很惋惜地抽回了刀,轉身奔菜園去了。
原以為在劫難逃的老雞,沒想到,又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此時此刻,老雞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激那位主人家來的客人。心驚肉跳過后,又覺得自己活著其實也沒啥大意思,蛋已經(jīng)許久不下了。這骨頭、這肉是愈發(fā)地老了,價值也就越來越小了,倒不如死了痛快,浪費那么多的糧食干啥!想著,老雞郁悶地低下了頭,不由得背上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思想包袱,這是牠始料不及的。
有一天,是個陰呼啦的星期日,男主人屁顛屁顛兒地去附近的麻將館打麻將,原以為會贏的,誰知,竟輸了。原準備贏錢后和全家人去城里的火鍋城瀟灑一次的,這么一來,計劃打破了。盡管男主人前一天夜里夢見了水,預示著發(fā)財?shù)囊馑?,但不知為啥就沒有應驗。也許別人夢見水可能要發(fā)財,可他怎么竟與此無緣呢,真他媽的邪門。
當女主人一邊斥責著丈夫,一邊為晚餐吃什么而籌劃時,男主人突然想到了那只老母雞。當男主人拿了菜刀奪門而出時,女主人一時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以為丈夫要去麻將館和弄虛作假的贏家拼命,便跟蹤而來。
“這雞殺不得!”當女主人明白了自己的男人,原來是要殺那只老母雞時,站在雞窩旁,兩手叉腰地對丈夫發(fā)號施令。
“前天牠還下了個蛋呢?!迸魅搜a充道。
“下也下不了幾個了,還是盡早淘汰的好?!蹦兄魅藫]舞著菜刀為自己的殺雞之舉辯解著。在他的眼里,婦道人家永遠是頭發(fā)長見識短,一只老母雞都舍不得放手。
“不行,沒準牠以后還下蛋呢,咋說也比你這個倒霉蛋強。”女主人愈發(fā)地硬氣起來。
女主人似乎觸到了丈夫的軟肋,男主人理屈地低下了頭,菜刀啪地掉到了地上??傊?,打麻將輸了錢就是無能的表現(xiàn),勝負乃兵家常事。這理兒,在家里講不通。
那么,老雞究竟還能否下蛋呢?事實上,牠早已不下蛋了。女主人提到的那個蛋,還是鄰居的小母雞到老母雞家串門子下到老母雞窩里的,這事兒在養(yǎng)雞的人家早已不是什么新聞。對此,老雞心知肚明,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歪打正著。說句實在的,老雞也不想將此蛋據(jù)為己有,牠還是有底線的。但是,老雞近日有個感覺,越是死到臨頭,越是恐懼,一種好死不如賴活著的念頭油然而生。此時,世上那些因這樣或那樣原因自殺的人,在牠老雞的眼里,一文不值。是啊,連死都不怕,還怕活著嗎!
老雞就這樣,又度過了一個漫長的冬季。即便春節(jié)到來,男主人也沒有想到牠老雞,要化老雞為餐桌上的一道菜。其中緣由是,男主人升了個小官,正股級副科長,有求于他的一位小老板,一下子送給他10只白條雞,清一色的小母雞。據(jù)說,是僅下了一年蛋便遭淘汰了的小母雞。
老雞就這樣被人遺忘了,那骨頭、那肉,也就愈發(fā)的老化了。如果長此以往下去,恐怕真是用高壓鍋也是煮不爛的了。
老雞活著感覺很乏味,時常回憶起即將被殺的場面,雖然驚心動魄一些,但畢竟還在人們的心目中占據(jù)著一定的地位。而今,卻徹底的完了,誰還想著牠老雞呢?
老雞呆呆的,眼眶濕潤了!
春天到了,一元復始,萬象更新。一天早上,老雞莫名其妙的死了。男女主人都來看,翻過來調(diào)過去,老雞全身上下竟然一點傷也沒有,多少還有點熱乎氣,應該是剛剛咽氣不久呢!
“這個老家伙,怕是老死的呢,夠意思了,活了這么多年。”男主人忿忿地說著。
“唉······!”女主人嘆了口氣,啥話也沒說,似乎很傷感,畢竟養(yǎng)了這么多年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
男主人轉身進屋燒開水去了,女主人知道,他一定又想打老雞的主意。
就這樣,老雞死了,死了,終究未能逃脫主人那恐怖的一刀,慶幸的是,即便多么大的痛苦都與牠老雞毫不相干啦。
盡管女主人曾規(guī)勸丈夫把老雞扔掉算了,老骨頭老肉的吃的啥勁。男主人說,這不是剛剛驗明正身嗎,沒毛病,老死的,燒湯還可以,吃鍋子正好用得著呢。
假如老雞知道自己死后,還能為人類盡最后一點力,而不是隨隨便便地被扔到垃圾箱里去,牠一定會無比欣慰的,為自己,更為世人。
假如老雞知道自己是因為老而無用,而遭人嫌棄,故而得到漠不關心的待遇時,或許會天真地想,假如自己不是一只雞,而是一匹馬,或者是一頭牛,那境況也許會好很多吧。其實,也不盡然,這一點,牠永遠也不會懂,也沒必要懂!誠如一位名叫報恩齋主的先生所言:子非魚,怎知魚的安危冷暖,喜怒哀樂!
大連有聲文藝編輯部
總編:徐麗
收稿:麗子
審核:北方二丫
編輯:北方的云
執(zhí)行總編:林海麗子
大連有聲文藝總編徐麗女士,有償為各企事業(yè)單位,包括各大餐飲、美業(yè)、洗浴、企業(yè)家撰寫創(chuàng)業(yè)經(jīng)歷和企業(yè)背景,以及人生自傳。編輯部收集優(yōu)秀文學作品。思想性藝術性非常精彩的文學作品,可用好聲音演繹。投稿微信:林海麗子150438727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