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澀年華(一)
網(wǎng)友相聚,談及懷燕的筆名或網(wǎng)名的由來,都說這名字太秀氣,一看就是姑娘的名字。第一次用這筆名,是2004年,因為,原來的筆名無法再注冊,早時蝸居在鄉(xiāng)下,自己沒買電腦,曾經(jīng)想在“榕樹下”發(fā)表文章,注冊了“曉鳴”的筆名,日久不用,把密碼給忘了。后來要在《且聽風吟》發(fā)表文章,就隨機取了“懷燕”。知情人一看就知道,這名肯定有故事,“燕”一定是我大學時遭遇的一個女性,是浪漫年月邂逅的筆友。我曾經(jīng)寫過《枯萎的香葉》來記錄這段經(jīng)歷。
那年頭,還不是筆友信滿天飛的時候,能擁有一個傾心交談的筆友,共同分享生活中的甜酸苦辣,該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啊,作為一個追求浪漫的人,自從那天看了班長的那封筆友信,就有了交幾個筆友的想法。也許是性格內向的我難耐寂寞地折磨吧。向日記傾訴已無法消除思想堡壘中的陰郁,我希望有縷陽光可以照射進來,溫暖溫暖如冬的心靈。于是我如法炮制了幾封征友信件,我不知那帶著一點如意算盤的信鴿,是在藍天下怎樣輾轉,最后終于選擇了事先設定的落點。總之,十幾天后就接二連三有了回音?;蛟S是那封“自我推銷”的信件感動了那么些同樣“無聊”的同齡人,湖州,南通,成都,遠遠近近的同病相憐者,開始為探討人生,事業(yè),文學,青春,愛情等話題而鴻雁傳書。其實我不是個純正的合格的文人,或許我們都缺乏足夠的耐心。我們談論了幾次文學,創(chuàng)作體會后便因彼此的淡漠而停止了通信,盡管我給他們饋贈過一些小禮物,可是初期的獵奇心很快就消失了,或許他們懷疑筆跡纖細的我不是個女孩而失去了熱情吧,筆友的信漸漸少了,后來便固定為天府之國的一對女性。我們正兒八經(jīng)談文學,從張藝謀的《紅高梁》談到老鬼的《血色黃昏》;從《血紅雪白》談到尼克松的《一九九九,不戰(zhàn)而勝》。
“曉鳴,你的信”。生活委員小梅拿著一摞信走進教室,她神秘地對我說,是成都師專來的,該不會是情書吧?我心里好一陣興奮,這已是第三封筆友來信了,文筆幽默,很有情趣,從纖細的筆跡不難看出,定是出自女性之手,她稱我為“冒失的先生”,說她們班根本沒有和我對應的座號,她們是出于好奇,拆開了我的信,而后小心地替我醫(yī)治受傷的信鴿,信中說:我們不是你想接頭的地下黨員,能成為你的筆友嗎?那一夜我失眠了,因為我第一次接到女孩子的來信?;匦乓彩羌皶r和利索的,第二天,我就把初進大學的感受向兩位女孩傾吐。我開始了幼稚而浪漫的情感歷程。大學生活漸漸變化,初進校園那種新鮮感逐漸變淡,似乎很多人變得無聊,讀高中時的負重一旦消除,沒有情感生活的日子就顯得很空虛,徐老師給我們上的第一堂德育課講了“三草論”—兔子不吃窩邊草,好馬不吃回頭草,天涯何處無芳草。在我們平靜的心里投下了一枚小小的石子。交往也是人類的一種需要,人終究要走向社會,一味的封閉自己是不能適應社會的。那天我們興致勃勃地討論了什么是友誼什么是愛情。我努力地嘗試交際,學會和周圍的人友好相處,也嘗試驅除內心的寂寞和自卑。不久班上有些動靜,我隱隱約約地感到有些同學正在嘗試談戀愛,逛商場逛馬路約會,在我面前,他們并不刻意掩飾,得意時,他們會不打自招吐露幸福浪漫的戀愛經(jīng)歷。我一團和氣的個性,使我擁有很好的人緣。上帝可以作證,和女同學交往時竟沒有半點私心雜念,我的理智告訴我不能逢場作戲浪費感情,這樣的日子流水般地逝去。我不知道現(xiàn)在的人怎樣看待當時的我,并非我沒有感情,也許我也走過“初戀時,我們不懂戀愛”的懵懂時期,只不過我是一個矛盾體,我追求浪漫,但我很現(xiàn)實。
同學中感到寂寞的看來越來越少了,據(jù)說班上好些人都有“拍拖”,就連班上的丑小鴨,也沒被冷落,遠方的朋友幾乎每個星期都會寄給她幾封信。“六郎洞”——則似乎一成不變,除一位在高中就已經(jīng)談得如火如荼,神昏顛倒的老兄外,其他五位都是“老實本分”的大大的良民。白天,我們自然都得上課,課外的時間保留項目是“車馬大戰(zhàn)”。有時也天南地北地瞎吹,只是誰都沒有令人羨慕的艷史。室內氣氛還不錯,我們都缺乏“外交”,可憐的五個小青年,竟連串門也沒學會。有一天鄰室傳來串串銀鈴般的笑聲,我們才覺得太落伍了,瞧瞧她們無拘無束地聊天或嘮家常,我突然有點失落。看來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們五位難兄難弟全是見了女孩都臉紅口訥的可憐蟲。改變,改變自己的性格,我給自己下了死命令。怎樣改變呢?對,從到女生宿舍串門開始吧。一個周末的晚上,我們一行五人鼓起勇氣來到女兒國,班上的女同學集中住在毗鄰的三個宿舍??吹轿覀兊情T拜訪,雪馨開玩笑說:“哈哈,看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們也敢來這是非之地玩”。她熱情的把我們迎進宿舍,又端茶來又倒水。雪馨的宿舍是個書香味極濃的,每個人的床頭,書桌上堆放的都是書,很多是剛買回的古典名著和外國名著。這里的八位女孩都很文靜,個個都有自己的筆名。而另一個宿舍的女生大不相同,才進門就能感受她們的開朗和活潑。初次和女生交往,表現(xiàn)得最勇敢的是我們的鄭老大,羅五廖六竟是徐庶進曹營——一言不發(fā),充當了幾個小時的熱心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