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京想瑞麗
作者:戴榮里 朗誦:沈虹
我不知道掛職的朋友是否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回到北京,總對瑞麗有一種心疼般的牽掛,好像多年前離開故鄉(xiāng),故鄉(xiāng)的一切都會走到夢里來,翻到碗邊來,甚至繃緊到一個行人的面孔上。
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看到火紅的月季,總要和瑞麗的月季相比,比的不是紅,而是它們之間被風(fēng)吹動的差異;聽到外地口音,想想那人是不是云南人;喝一口云南茶,就猜測是不是我寫過的等嘎茶廠的古樹茶啊!家門口有一家飯店名曰“和順小鎮(zhèn)”,掛職前去吃,感覺十分正宗,現(xiàn)在回來,再吃,嘴就刁蠻了,雖不說話,心中卻已明白了與瑞麗美食的差別。我在瑞麗,很難吃飽,但回北京后,惡補(bǔ)了“九轉(zhuǎn)大腸”“大蔥蘸醬”等北方硬菜之后,瑞麗的“牛肉干巴”“筍炒白花”等小吃的味道,卻不時地誘惑著我。看一眼紅木制品,就會評點人家的紅木沒有我們?nèi)瘥惖拇髿夤艠?。似乎北京城里的狗也是不友好的,在瑞麗,狗們幾乎普遍地具有暗藏五湖四海、看過萬山紅遍的氣勢,你瞅它一眼,它卻懶得看你一眼。不像北京的狗,每一只狗都可能咬人,看到北京的狗氣勢洶洶地走來,你要提防;狗也提防著你,它一直轉(zhuǎn)悠著警惕的眼睛。而瑞麗的狗們,眼簾是塌下來的,如莫里瀑布一樣優(yōu)美、可親。那瑞麗的芒果,鮮掉你的舌頭;瑞麗的蜂蜜,透著荔枝花香;瑞麗的楊梅,顏色紅得俏,味道美得賊。北京城縱然大,哪有這種品質(zhì)的尤物?
我在北京大學(xué)校園里行走,過去看,有多少奇花異樹讓我驚嘆?現(xiàn)在再來,我總是想著和瑞麗漫山遍野的花鳥去比比。瑞麗的柔順,是萬千樹木動物營造起來的。獨木成林的景觀,怎么能在北京看到?瑞麗江水的碧綠,怎么能讓畫家畫出?在瑞麗,我天天寫文章,贊美這個城市,沒想到越寫越多。事實上,瑞麗有永遠(yuǎn)寫不完的美景,永遠(yuǎn)說不完的情話。在瑞麗,我的確懷念北京城里的朋友、北京城的歷史,或者飲食,或者狐朋狗友的相聚。而瑞麗城市--老鄉(xiāng)之間的親近,同事之間的互相幫助,人與鳥的和諧,在大地上的閑逛,在北京城里能找得到嗎?我在北京,在這個古老的地方,回想瑞麗。瑞麗就是一個簇新的孩子,天地新,城市新,居民新,一切都是新的。從新的地方回歸到舊的地方,從小的地方回到大的地方,從南方回到北方,我還是喜歡我的瑞麗。瑞麗,以它四個多月對我的情懷,讓我擁有想放棄偉大、追求渺小的奢望。
聽到中國人民大學(xué)英語外教老師的聲音,我回想,在瑞麗,一位英語老師的勤懇與親切;在藝術(shù)學(xué)院聽學(xué)生們歌唱,我回想喊沙的妹妹、勐卯文化站的毛站長一句句教我唱傣族歌曲、景頗族歌曲的情景;在潘家園古董市場,我想到瑞麗賭石市場的繁榮。瑞麗如同一個新的坐標(biāo)系,不時在丈量著北京的坐標(biāo),讓城里的建筑、行走的人物、飄逸的歌聲,都得到瑞麗的檢驗。瑞麗啊,瑞麗,多么像回音壁,它在考驗著一個有去難回的我。軀殼可以再回北京,而靈魂卻永遠(yuǎn)丟失在瑞麗的荒草野坡上。
在北京逗留的幾天里,瑞麗一直隱藏在我的身后;而回到瑞麗,北京又會魂牽夢繞。這是游子的情懷,也是“掛友”(掛職的朋友)們獨有的感受吧!
回到北京想瑞麗,也是心中特有的風(fēng)景,這風(fēng)景只有經(jīng)歷過的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妙。

作者簡介:
戴榮里,1964年出生,山東臨沂蘭陵人。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人民大學(xué)科技哲學(xué)博士。散文作家。
主播簡介:
沈虹,呢稱葉子,新疆兵團(tuán)人,百草園書店、詩詞天地、中國農(nóng)墾雜志、新華網(wǎng)<文藝創(chuàng)客>等多家平臺主播,朗誦作品散見于互聯(lián)網(wǎng)各大網(wǎng)絡(luò)平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