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無園林樓臺亭榭廊橋曲水之雅致,雖無皇宮殿閣廳堂雕梁畫棟之精美,但其宏偉貫疆雄風威然之勢卻無與倫比,概華夏數(shù)千年之諸多知名工程建造,唯長城列世界七大奇跡。
長城, 橫亙中華北疆,尾鎖嘉峪關伴大漠孤煙羌笛沉月,頭探渤海灣迎萬頃碧濤旭日耀霞。踏祁連,跨賀蘭,躍太行,飛燕山,如巨龍欲騰。
霧云籠煙若隱若現(xiàn)則藏其神韻,燦日宇明畢露雄姿則亮其豐貌。居高極目,茫茫不見首尾,迢迢不瞻全軀,唯驚嘆疊生:壯哉,奇哉!
古人匠智,可匹天力妙造,可勝神工鬼斧。筑高城于百丈絕頂,開通衢于千仞峰巔,仰觀箭樓之巍峨,疑可梯達天庭宮闕,遐想烽燧之煙火,猜可熟嫦娥之炊。
秦并六國,歷多年疆場拼殺致兵力銳減,然疆域倍擴,所余之兵不足戍邊,欲御北漠之驍敵犯境,免子民于夷狄兵禍,唯構筑長城阻斷外侵,方佑疆內之安,養(yǎng)中原之生息。
照理而言,長城,是時代的構思,是秦皇智慧的決斷,當贊當頌。然而一個莫須有的悲劇愛情故事——孟姜女哭長城卻黑了秦皇兩千多年。
我們進行歷史的思考,應當從彼時彼地出發(fā)。尤要從國家民族整體利益出發(fā)。
修建長城,役使萬夫,悲苦天下,是民皆怨,眾罵帝王殘暴。上者謀全局,下民慮井院,同天不同德,必上下心異情反。
誠然,無數(shù)勞夫役男淚辭血親,遙別桑梓,拋家舍業(yè),鞭驅集于北疆崇山峻嶺之地,日疲筋骨,夜煎神魂,其情其景實實可悲。粗飯果腹,生水充飲,鑿山開路,晴灼烈日,雨沐冷霖,寒暑披苦,若疴重憊極,唯忍煎熬,倘嗚呼瞑目,則尸骨葬野,孤魂孑然,迷茫無歸,其命其運實實可憐。怒怨帝王殘忍暴戾亦在情理。然此乃時代之裁決,歷史之運作。
自古羌胡異族牧野性蠻,兇殘加歷,無孔孟之道之教,無周禮秦法之約,羨中原王朝之輝煌,慕華夏農耕之文明,久存覬覦之心,代代不改。但逢時機輒犯漢疆,攻城略地,殺戮掠奪,無惡不作。北疆邊陲,受害尤深。
然個民散眾,如塵如沙,遭天災無方,遇兵患不敵,如鳥獸散,唯憚唯逃。民之患,帝之憂。安定社稷,穩(wěn)固疆土,消弭外患,子民樂業(yè),皆明君情所必致。故而推斷,修建長城,乃智者之謀,帝王之擇。
筑萬里長城,工程浩大,必舉國而動,結萬眾之力方臻功成。而蕓蕓眾生,各守門戶,各謀衣食,溫飽為天,鮮有立國高志,更無興邦大略。凡興國盛世之壯舉必上意下力同構。國之大政上意所決,志在國得其昌、民得其利,然大策常有損下民眼前私利,惹小民犯怒。故帝王之志,民不解意而惰附,不策不進,不驅不前。秦重法而疏禮教,有使民者便權逼鞭催,看似無情然較于外侵之害而可謂大善也。
國者,勞心者思謀,勞力者成謀;必結民力而成事,結眾微而成偉。民當效國,國當恤民,上下同意同德方國昌民安。大凡切割國與民之情者皆大惡大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