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的戰(zhàn)俘》
第三十四集（上）
—— 站著吼，潮白男兒永遠牛
作者‖劉瑞成
主播‖金鳴&東方弘
編輯/音頻制作‖東方弘
圖片：百度網(wǎng)
老子曰：“人之生，皆由無而至有也；由無至有，必有由而返無也?！?/font>
劉高河回到了盈州，還做了公安局刑偵大隊長，這是安有福始料未及的。待他冷靜下來，摸一摸還在隱隱作痛的天靈蓋兒，一種莫名的憤怒從心中騰起。
“既然木已成舟，那揍來日方長吧。”
這天，他來到劉方洲辦公室，輕輕敲開了門，發(fā)現(xiàn)屋里有人：
“書記，正忙呢，你嘍兒有事？啊，要不你們先說，我一會再過來？”
劉方洲辦公室里正有生面孔的人談著事情。安有福的確有點霸道，他的意思是告訴來人，你們出來一下先讓我說，說完了你們再進來說。
聽到安有福的弦外之音，來人馬上站起來說道：“我們馬上就結束了！
劉方洲指著安有福說：“啊，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安縣長，這是薊州‘鋤奸專案組’的同志……”
“??？是縣長啊，你嘍兒先說，我們到外邊等等！”一聽是縣長，還這么大的口氣，來人連忙知趣地退到外面等候了。安有福也不客氣，很隨意地把屁股落到了書記的沙發(fā)上。
“方洲同志，也沒啥大事，我的意思是目前抗美援朝、鋤奸反特任務都非常繁重，我年輕，請組織上調整一下分工，給我多壓些重要的擔子吧？”
“你有什么想法？”劉方洲有些迷茫。
“能不能讓我分管鋤奸反特工作，為馬萬里同志騰騰輕，支前工作夠他受的了……”
“這？……那好吧，你能有這樣的想法，我應該支持你！”
劉方洲開始還有些猶豫，主要是對安有福的浮躁作風不太滿意，盈州鋤奸反特形勢異常嚴峻，這么艱巨繁重的任務交給他，千萬不要給誤了事。但隨即他又同意了，這里有縣長馬萬里的原因，他跟縣長馬萬里倆人的想法經(jīng)常尿不到一個壺兒里，加上劉高河這個惹事兒精，讓劉方洲一直頭疼不已。也好，安有福提出要分管這塊工作，正好一舉兩得，既削弱了馬萬里手里的權利，又可以讓安有福鎮(zhèn)住劉高河，出了狀況讓他做擋箭牌，反正有他“爸爸”罩著，自己還可以少承擔些責任。
劉方洲對安有福的要求基本上是有求必應。班子分工時，安有福向劉方洲提出希望分管農(nóng)業(yè)、水利、婦救會以及螃蟹鎮(zhèn)工作，劉方洲二話不說，全部滿足了他的要求。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了，這是對著劉賢農(nóng)、萬能、母新華、劉高河來的。這次安有福突然提出分管公安工作，劉方洲跟馬縣長連招呼都沒打，只讓縣委辦起草了一個文件，走了一下程序，就在領導班子的辦公會上直接宣布了。這樣做，馬萬里肯定有想法，不過，馬萬里還算沉得住氣，既然是黨管干部，劉方洲也有這個權利，為了維護大局，馬萬里只好忍著。也就是說，反特鋤奸專案組的頂頭上司現(xiàn)在是副縣長安有福了。
此時安有福來到公安局專案組，并不是聽取工作匯報的，而是專門宣布撤銷劉高河一切職務的。他擔心別人鎮(zhèn)唬不住劉高河，于是小題大做，親自帶著組織及保衛(wèi)部門人員，大張旗鼓地到專案組會場宣讀免職決定，可謂用心良苦，把事情做到了極致。
“哼！走到哪，我安有福都是你的老大，服不服？”
他把自己當成了如來佛，要親眼看看劉高河接到這樣的宣判是如何的痛苦萬狀！
“接上級指示精神，這個、啊，劉高河同志涉嫌違紀，暫停止一切工作，接受組織調查……”
“這、這、這……”
副局長劉二順吃了一驚，愣愣地憷在了那里。
“??？安縣長！反特鋤奸工作一直是高河同志主抓，這案子剛剛……”
“好了好了，這我比你明白，執(zhí)行吧！”
安有福把一張紙拍到了劉二順的辦公桌上，面無表情地說道。
安有福帶人一出現(xiàn)，劉高河倒是顯得冷靜多了，他眉都沒有皺一下，就一聲不吭地摘下了配槍。
“安縣長，這都好好地，到底為了啥？總得給個理由吧？”劉二順攤開了兩手。
“要啥理由??？要啥理由？這是組織的決定！難道不是最好的理由嗎？”
“這等于屁話！”
劉副局長氣憤地想，卻不敢罵出來。
到底怎么回事呢？原來，除了安有福之外，又有人在劉高河身后下了毒蛆。這個人就是楊萬發(fā)。
楊萬發(fā)認為，憑借自己的文化功底，加上懂得察言觀色、能說會道的功夫，本指望在部隊里混個一官半職的。令人失望的是，始終就是沒人看上他。從進8師開始，組織上一直沒有給他安排正式工作。其一，他的戰(zhàn)場失蹤一直是個謎，獨立旅一部鷹嘴崖被出賣，劉高河懷疑是他所為，李杰雖不想得罪他，但也不愿證明他的清白。最糟糕的是，楊萬發(fā)滿嘴跑火車，一會兒一個版本的胡說八道。63人全軍覆沒，卻只有他一人回來，任何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都會對他提出質疑；其二，劉旺副師長“推薦劉高河擔任24團團長”的機要件神秘丟失，師里經(jīng)過調查，懷疑他從中做了手腳；其三，他整天屁股底下長了蛆，一天到晚東拉西扯地搬弄是非，留在部隊顯然已經(jīng)不合適。大軍南下路過天津時，師首長就特意向皮主任做了交代，把楊萬發(fā)留在了地方。
回到了盈州，他并不覺得寂寞，因為知道了“好哥們”安有福官場得意，立即興高采烈地去政府大院找他。
“我找你們安有福縣長！”楊萬發(fā)神氣十足地對警衛(wèi)人員叫道。
“同志，你嘍兒是？”
“哪嫩（那）么多廢話！我是你們縣長的戰(zhàn)友，4野的干部！”
“好，首長，請你嘍兒退后一步，在警戒線外等一等！”
衛(wèi)兵不管他牛不牛，依然行使著職責。
“安副縣長正在開會！不能見你?！贝蛲娫捯院?，衛(wèi)兵不讓進。
“啥人呢？當他媽的縣長揍不認老鄉(xiāng)了？還開會？你剛生（告訴）他，我是他的‘鐵哥們’楊萬發(fā)！”
“安副縣長說了，誰都不見！”
知道楊萬發(fā)回來了，安有褔故意躲著不肯見他。他怕“水蝎子”嘴不嚴，把自己在部隊的那些不光彩的事兒給禿嚕出來。
“奶奶的！過河拆橋，真他媽的不夠哥們兒意思！”
楊萬發(fā)討個沒趣兒，只得輾轉找到縣里的組織人事部門，吹噓自己是個部隊干部，要求安排正式工作，組織人事部門的同志跟他要介紹信，他又什么都拿不出來。
“你們縣長安有福揍能證明我是個干部，他那么大官，難道還管不了你們嗎？”
看他如此無賴，人事部門的同志只好耐心地勸他回去等待消息。楊萬發(fā)并非正式轉業(yè)軍人，在部隊賴著只是個打雜的。不過，他提到了安副縣長是他的戰(zhàn)友、鐵哥們兒……
人事部門考慮到這層關系，就來征求安有福的意見。
“這個人我倒是認識，不過工作不踏實、不穩(wěn)重、不成熟、不清白、不適合留在政府部門工作，我覺得，讓他回村里做個基層干部比較合適。”
安有福不僅沒有替楊萬發(fā)說話，反而持了反對意見。特別是他的“5個不”評價，對楊萬發(fā)的任用起了關鍵性作用。為此，組織上正式找楊萬發(fā)談了話，決定把他退回了蛤蟆臺子。
“奶奶的！還是他媽的共產(chǎn)黨嗎？過河拆橋、忘恩負義！老子干革命的時候，你們都在干啥？”
楊萬發(fā)即刻撒起了潑，與工作人員大吵大鬧，還踢翻了辦公室的暖水瓶，引來了無數(shù)人的觀看，影響了政府機關的正常工作秩序，驚動了縣長馬萬里。
“馬上公安局的給劉高河同志搖電話，讓他過來一下……”
聽到劉高河三個字，楊萬發(fā)一下子癟了，想到劉高河在公安局工作，如果落在“魚鷹子”手里那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奶奶的！算我倒霉！”乖乖交了暖水瓶的賠款，灰溜溜的回來了。
回村后的楊萬發(fā)好久抬不起頭來。他胸中有鬼、心里憋氣，也不敢鬧得太過，假如較起真兒來，恐怕還兇多吉少。
“劉高河當了刑偵大隊長，挎著盒子炮還是牛逼哄哄；安有福當上了副縣長，摟著美嬌娘得意洋洋；萬能娶了‘一枝花’母新華，拿著雙倍的工資待遇優(yōu)哉優(yōu)哉；連你媽李大傻子，都騙來個日本子浪娘們兒，快活的神仙一般……一個個多風光、多愜意?。∧棠痰?！唉，我的命咋揍這么苦哇，都是‘魚鷹子’害的我……”
想到這，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
他翻出舉報信的底稿，再次找到“黃瓜魚”，請他出謀劃策，張康反復研讀，又做了畫龍點睛地修改。最后，他指著舉報信吩咐他：“分級舉報、不同筆跡抄寫、分別掛號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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