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zhí)m林
公元二零一五年農(nóng)歷十月初二,我親愛的父親無奈地閉上了眼睛,萬分不舍的走了……
記得小的時候,每年收完麥垛好垛,父親就趕集買來了豬肉,母親洗洗剁剁,摻些韭菜及芹菜,然后搟上皮子,就算吃一頓餃子了。
父親雖然沒有去學校讀過一天的書,可是會很多字,會算賬,會用珠算。在村莊里當了會計,隊長。一干就是四十多年。
父親兄弟五個,下邊還有一個妹妹。那時窮??!吃了上頓無下頓,別說讀書了,就連衣服也沒有錢買。
我的大大爺和二大爺都去跟了杜營長當兵去了,家里還有兩個叔叔,叔叔白天上學,晚上回來教我父親認字。就這樣父親學到了相當高小文化。
六十年代中期我出生時,一直到七十年代,我家還是窮的叮當響,兩間破草房,兩張舊木床,一口面缸,一個糧囤。東旮旯打西旮旯。就這樣堅強的父親和村莊里的老少爺們硬是生生地挺過來了。
我到了上學的年齡,家里連一塊錢都沒有,父親找西莊的“八只腳”借了一塊二毛錢。
晚上母親連夜給我縫了黑粗布帶白花的小書包,第一次領了兩本書,翻開書時,散發(fā)著陣陣墨香…
“八只腳”的一塊二毛錢,讓我讀上了書,八只腳是他的外號,因為他的輩分長,都愛和他開玩笑,他也不惱。
我九歲那年,和父親種菜園子,“八只腳”來了,上身穿藍色的卡卦子,下身穿黃的確良褲子,腳穿黑色擦油皮鞋,掛個英雄牌鋼筆。見了父親親熱地打兜里掏出來一包“鹿茸”牌帶海綿頭香煙。他和父親天南地北的扯,有說有笑的。臨走時拿出十塊錢一張的“大團結”,圖案帶天安門的十元錢。父親推辭說啥不愿意要,“八只腳”說:我給你就是不要了,你家孩子多,花錢的項大著呢?至如今我依然沒有忘了“八只腳”表老爺?shù)哪鞘畨K錢,讓我接受了教育。
時光荏苒,轉眼到了八十年代,經(jīng)濟條件還是不怎么好,有一次父親去西莊壓牌九,輸了幾毛錢,母親知道了哭的死去活來,拿塊紅布卷了幾件衣服就要走,東院的嬸子死死地拉著母親不讓走,嬸子說:孩子都這么小,你可能放心走,可能放下幾個孩子,說啥都不能走!第二天西小魏家的姨佬和姨朗把娘接走了。
時隔幾天的下午姨朗和娘一起來了,父親慌忙做飯,姨朗說了什么我們也不懂,就是勸人的話吧。
從此以后,到父親閉眼的那一天,沒有看過父親打過一次牌。
父親是個好人,善于幫助別人。八十年代包產(chǎn)到戶,分了單干。化肥緊缺,父親能從濉溪縣化肥廠一卡車一卡車的拉回來!車子剛停下就被村民搶空。有的外村的村民到我家攀親戚,說上輩子我們還行走著,紅白喜事都來往。自六零年過后就不走了,怎么怎么的。父親不去記較那些陳年舊事,盡量滿足農(nóng)民用肥的需求。
父親還會燒一手好菜,遇到紅白喜事都請父親做菜,我就跟在后面吃。我不是白吃的,我算是客人,因為父親每到誰家做飯都會帶禮去,所以后來我結婚時,客人比較多。我結婚那天殺了一頭牛,一頭豬,雞魚不計其數(shù),辦的可大了。
父親一生傲強,大起大落,生前喜歡喝酒,逢場必醉,為了喝酒不知道給娘生了多少氣。
在艱苦的歲月里,父親是那么的有擔當,經(jīng)常干活到天亮,他用勤勞的雙手,托起了我們的成長。父親是一束光,照亮了我前進的方向,讓我們學會了做人,做事!
白天干公家的活,晚上還得切紅芋片子,八九點鐘的時候就讓我們回去睡覺,父親和娘一干就是天亮。他不舍得讓孩子受罪,他是多么的疼愛他的孩子!
父親在河南林州病房里把我喊了過去,一開口就說:關兒!我有些事沒有對起你,后來我始終沒有明白父親哪里沒有對起我,父親哽咽的說不出話!我的淚像雨點一樣叭叭地滴著,我擦干眼淚,生怕父親看到我的眼淚。我說,這病沒事的,是小病,現(xiàn)在的醫(yī)學這么發(fā)達,沒有治不好的病。父親凝視著我說:我的病我知道,不要瞞我了。
我走出病房,一個人跑到離醫(yī)院很遠的地方,蹲下來不知道哭了多久…
過了一個星期左右,我?guī)е赣H回家了…
父親!您知道我每天夜里睡不著,經(jīng)常做夢見到您,您還是那樣。總是對別人笑,對我是那么的威嚴。
六月,夏季的風吹拂著大地,搖動著樹枝,您墳前的柳葉綠了。父親節(jié)我看不到您了,只能用文字來表達兒的衷腸。我去市場買點肉,剁餡子給您包餃子吃,現(xiàn)在方便了,到處都是快遞,給您寄到天堂……
“爸??!”您的靈魂也許一直在我們身邊保佑著我們,您的偉岸的身軀也一直在我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爸??!想家了就回來看看,等我們睡著了給我們蓋蓋被子,別讓我們著涼了,摸摸俺姊妹們幾個的臉再走,我們已是陰陽相隔,不能說話的…
爸,您老人家在天堂里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娘的,娘一切都好,就是腿疼的老毛病說犯就犯…
爸!今天兒為您采擷了潔白的小花,擺放在那里,已告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爸!安息吧!天堂里沒有痛苦!不知道你的手機還有話費嗎?
好想和您打個電話,可是那是不可能了…
父親,為我照亮的那束光滅了,雖然光滅了,可是還有您不滅的靈魂,還有您留下的瑰寶……我做您的兒子還沒有做夠,安息吧我最愛的爸……
【作者簡介】
張?zhí)m林,男,漢族,安徽濉溪人,新聞系??飘厴I(yè)。愛好文學,擅長古體詩和現(xiàn)代詩,小說,散文,發(fā)表在國家級刊物和網(wǎng)絡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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