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滿中營村
文/鐵裕
中營是一個山村,它的名稱還有一定的來歷呢。在清朝乾隆年間,這一代曾暴發(fā)過農(nóng)民起義。農(nóng)民義軍在方圓數(shù)十里分別扎有大營、上營、中營、下營、營盤五個營寨。后來,這些營寨就成了五個地名。
中營距城約20多里山路,山高林深、地勢險峻,確實是一軍事要塞。據(jù)說清兵曾多次圍剿,都未能得手。最后還是在川軍的配合下,中營才被攻陷。這是歷史,姑且不論,我在這里要說的是中營的樹。
在兩三百年前,這里的村民就迷上了樹,最先栽下的是梨樹。梨樹一般是沿著山腳和山溝栽,也有的是沿著山坡、河埂栽。遠(yuǎn)遠(yuǎn)望去,這些分布廣泛,參差錯落的梨樹,為中營構(gòu)畫出了一幅美麗的,有些古典、蒼老的圖案。
我外婆家就住在中營。她家有一個大梨園,而且都是些歷經(jīng)滄桑、風(fēng)雨的老梨樹。梨樹有的枝椏彎曲,似一把大傘;有的佝僂著腰,像一老翁;有的只剩下一個樹樁,裸流露出一種傷感和哀怨。梨園中長滿了蒿草、野菜、牽牛花、蒲公英、星秀草、長藤。我小時候,常在梨園中躲貓貓,捉蛐蛐,蕩秋千。梨園給我一種涼爽、溫馨的感受。
中營不光是梨樹多,桃樹、杏樹、李子樹、核桃樹、板栗樹、蘋果樹、櫻桃樹,也很多。幾乎家家都種果樹,村里人很有經(jīng)濟頭腦,將這些果樹種在空地上、房背后、院落前、菜地里,不僅有一定的經(jīng)濟收入,而且能美化環(huán)境。一到春天,果樹花次第開放,爭姘斗艷,滿山遍野成了一個花的海洋;村村戶戶沉浸在花的世界里。只因花多,有的村民還養(yǎng)起了蜜蜂。
后來,中營的農(nóng)民又時興栽楊樹。只因楊樹易栽,成活率高,長得又快,因而家家爭先恐后地栽柳樹。于是,在山溝里、山坡上、路旁、溝邊、菜園里、門前屋后,一排排楊樹雨后春筍般的長了起來。那架勢,似乎要與中營的山山水水,要和其他的樹木一爭高低。楊樹是一種有些女性化的樹,溫柔、多姿、清翠,給中營平添了幾分嫵媚、幾分詩情畫意。無論在中營的哪個角落,都能看到婷婷玉立的楊樹,在迎風(fēng)招展,美目流盼。
樹這種激蕩著情感的綠色植物,無論何時何地,都以它那獨特的肢體語言詮釋著生命、自然,流露出它的智慧和思想。其實,中營人也是勤勞智慧的,不然,他們怎會獨具慧眼,看到了樹既能綠化環(huán)境,又有經(jīng)濟效益的雙重價值呢?因此,智慧的樹和智慧的村民,共同演繹出了一個個更美麗,更感人的故事。
據(jù)說,哈尼人也十分愛樹,他們有膜拜樹的習(xí)俗。他們?yōu)闃浍I(xiàn)雞獻(xiàn)羊,企盼望樹神能為他們驅(qū)魔降邪,保佑他們五谷豐登。中營人愛樹,但不膜拜樹,他們相信樹能造福人類。因此,家家種樹,樹成了中營人生活的一部分。通曉人情的樹也給他們帶來了實惠、樂趣、美麗。
我沿著一排柳樹往山腳走去,見到一棵很大的核桃樹,要三人手拉著手才合圍得攏。軀干粗糙得可以嵌進(jìn)一兩個手指。雖然十分蒼老,但枝葉還很茂盛,就像一把撐開的綠色巨傘,在樹的根部,有一股清澈的溪水汨汨流淌著。也許,這棵樹之所以能“健康長壽”,大概是因了這股溪水吧?據(jù)當(dāng)?shù)厝酥v,這棵樹已有兩三百年了,是中營村里最老的一棵樹。它在眾多的樹木中,既是長者,也是智者。然而,我驚嘆于它的生存哲學(xué)和養(yǎng)身之道。你看它獨自蟄居于低洼一隅,顯得有些卑謙,與世無爭。它背靠山野,面向平川,腳下吮吸著甘泉,頭頂滋潤著玉露。那模樣,真有點像老子所說的:無為、無我、無欲。
中營山清水秀,風(fēng)景優(yōu)美。遠(yuǎn)有巍峨連綿的山野,向你展示一幅蒼古疏曠、雄渾險幽的大自然風(fēng)景圖;近有棵棵綠樹向你投來嫵媚的笑意,讓你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中營村滿樹,樹佑中營村
2025年6月27日。
作者簡介: 鐵裕,云南人,筆名:一荒玄。系《散文悅讀》專欄作家,《作家前線》《世界作家》《霖閱詩刊》《仙泉文藝》《當(dāng)代美文》等十余家平臺特邀作家。96年開始散文、詩歌創(chuàng)作,先后在《柳江文學(xué)》《華商時報》《合肥日報》《中央文獻(xiàn)出版社》《清遠(yuǎn)日報》《工人日報》《詩歌報》《詩選刊》《邊疆文學(xué)》《昭通日報》《中國青年報》《昭通文學(xué)》《昭通創(chuàng)作》《烏蒙山》《作家驛站》《湖南寫作》《昭通作家》《世界作家園林》《網(wǎng)易》《名家訪談》《一點資訊》《鳳凰新聞》《中國人民詩刊》《作家》《江西作家文壇》《滇云文苑》等報刊、雜志、平臺發(fā)表詩、文六千多首、篇。